一夜之间，道恩·约翰森（Don Johnson）在21点牌桌上狂卷近600万美元，只手掠走大西洋城热带花园赌场当月营收的十分之一。此前不久，他还从伯格塔赌场赢走500万美元，从凯撒赌场赢走400万美元。看看他是怎么做到的吧！

 

　　道恩·约翰森发现准确记牌难度很大。谁能记得住呢？去年4月，在新泽西州大西洋城的热带花园赌场，当他的12小时赌场闪电战进入白热化之际，他玩21点几乎达到每分钟一手。

　　几十名看客贴在豪赌客赌池外的玻璃上观战。赌池里，一名结实的中年男子头戴红色棒球帽，身穿印有俄勒冈州字样的黑色连帽衫。他坐在一张铺绿毡的赌桌边，对着一名身着黑色西服背心的荷官。他的赌注是10万美元一手。赌注押到这么大，人们开始窃窃私语。约翰森的手气好得惊人。筹码柱堆在他面前，形成了一道五颜六色的“迷你”天际线。他赢得如此顺手，已经引起头顶上赌场摄像机的注意，赌场监赌人也在密切关注着他。约翰森记得，只凭一手，他就赢到了80万美元。连续三手之间，他已将120万美元收入囊中。

　　21点的基本规则很简单，几乎人尽皆知。你的对手是庄家。玩家面前摆着两张翻开的牌，荷官面前也摆着两张牌，一张翻开，一张扣下。牌的花色无所谓，只按点数计算——一张人头牌算10点，一张A既可以算1点，也可以算11点。游戏目标是使牌点总数达到，或尽量接近而不超过21点。看过自己面前桌上的牌后，玩家可以选择停牌，也可为了更接近21点而继续要牌。因为庄家的牌有一张扣着，玩家无法知道他整手牌是什么。这就需要你赌。

　　约翰森记得，赢得80万美元的那一手是这样开始的：他下注10万美元，发到两张8。如果玩家发到两张同点的牌，他可以选择分牌，这意味着每张牌可以单立一 手，他可以再叫两张牌，这样实际等于把赌注翻了一倍。当时约翰森就是这么做的。出人意料的是，接着发的牌又是两张8，于是他再次分牌。连续拿到四张同点的牌可不常见，但确实会发生。约翰森说，他在康涅狄格州的莫西干太阳赌场有一次连续拿过6张A。现在，他有四手牌，每一手只有一张8，悬而未决的赌注是40万美元。

　　约翰森不慌不忙，他打的是一场持久战，无论每手牌的起伏多大，即如这一手的波动，他都能泰然处之。他是个老手了，没有什么能扰乱他聚精会神。他心平气静，对他来说，这只关乎数学，而他胸有成竹。每当那衣着撩人的鸡尾酒女招待漫步经过，他都会从她手中的托盘上取过清凉的威士忌或无糖可乐来喝。

　　庄家开牌后是张5。约翰森面前的桌上并排摆着四张8。他可以对任何一手牌翻倍下注，所以当他的第一手牌又发到一张3时，他翻倍了，赌注变成20万美元。第二手牌发了一张2，他再次翻倍。他回忆道，当第三和第四手牌分别发到一张3和一张2时，他两手都选择了翻倍，于是总赌注变成了80万美元。

　　现在轮到庄家了。荷官抽出一张10，现在他露出的两张牌点数加起来是15。约翰森继续跟注——实际上，他在赌庄家没翻的那张牌是7或者更大，这会让那手牌超过21点。这么赌有胜算：因为所有人头牌都值10点，而整副牌剩下的大牌比小牌多。庄家翻开自己扣着的那张牌，是10，爆点。约翰森四手全赢。

　　约翰森没有庆祝。他甚至没停下。又一叠摩天大楼般的筹码被推进那道“天际线”里，他只是示意下一手接着开牌。他才刚刚开始。

　　《21点玩家横扫特洛皮卡那——只手掠走600万美元，赌场当月利润遭重击》，《大西洋城新闻报》这一大标题已足以打动人心，让每一个曾经参赌和乐见弱者成功的人感到高兴。

　　实际上，这条大标题并没有反映出故事的全貌。约翰森在大西洋城的各个赌场发动了一系列战役，热带花园赌场只是其中最后一个战场而已。在过去四个月中，他在伯格塔赌场赢了500万美元；在凯撒赢了400万美元。他说，大西洋城的凯撒赌场已经对他关闭了大门，后来又禁止他在全球任何凯撒赌场参赌。

　　从三家不同的赌场净赚1500万美元？这显然不能光靠运气，他是怎么得手的呢？

　　人们轻易而且最先想到的就是“算牌”：玩家牢记住每一张已经翻过的牌，然后根据剩余牌的情况调整赌注，借此方法寻求获得赌桌优势。（采用这个办法需要强悍的记忆力和高超的数学能力。）算牌是小说和电影中屡见不鲜的桥段，被视为一种欺骗手段，至少赌场是这么认为的。在大多数州（不包括新泽西），赌场会对这类玩 家施行禁入。算牌者的下注策略在长时间赌博时会体现出清晰可辨的模式。约翰森在玩牌时受到了严密的监视，但结果表明，他并未使用算牌法，是正大光明战胜赌场的。

　　算牌是小说和电影中屡见不鲜的桥段

　　赌场受害不浅。2011年4月，热带花园的台桌游戏收入退居大西洋城11家赌场中的倒数第二位，这很大程度上要归咎于约翰森的连胜战绩。时任总裁兼首席执行官马克·简南托尼欧（Mark Giannantonio）曾下令把约翰森每手牌的赌注限制在10万美元以下，但几个星期后还是不得不卷铺盖走人。约翰森也给伯格塔和凯撒带来了同样的冲击。由于周边几个州合法赌博业的发展，这三家赌场在此前盈利已经受损。截至4月份，三家的赌博月总收入与上年同期相比已经连续下降32个月。

　　但在大多数人看来，约翰森的故事令人兴奋。一个戴着红色棒球帽、穿着黑色连帽衫的普通人赢了大钱，把赌场打得落花流水，这看着就像美梦成真。也正是这样的美梦把傻瓜们吸引到了赌桌旁。

　　然而到这里，故事仍未浮现出全貌。

　　从穿着来看，道恩·约翰森就是普通人，但他实非等闲之辈。首先，他是个非常高超的21点玩家。接替简南托尼欧担任首席执行官的托尼·罗迪欧（Tony Rodio ）说：“他玩牌的技 术堪称完美。”玩21点时，在任何情况下，约翰森都能做出正确的决定。具备这种能力的高明玩家大有人在，但约翰森的过人之处在于，他还具备丰富的赌博业知识。他的玩牌技术确实高明，但更高明的，是他懂得怎么和赌场较量。

　　收入下滑，赌场争抢豪赌客

　　经济不景气时，赌场的日子也不好过。长达五年的衰退迹象在大西洋城随处可见：破旧的门面，空荡荡的停车场，装饰艳俗的赌场里失去了往日的喧嚣。今年，宾夕法尼亚州的赌博业很可能取代新泽西州跻身全国第二。宾州本萨拉姆市新建的帕克斯赛马及娱乐场是一个规模巨大的赌博园，距离大西洋城的滨海人行道只有80英 里。大西洋城11家赌场的总收入从2006年的最高52亿美元降至去年的仅仅33亿美元。当地赌业人士希望今年春天第12家赌场“利维尔”的开业能最终扭转全城赌业收入的下降趋势。但这个愿望大概要落空了。

　　“有几家赌场并不是问题的关键。”附近斯托克顿学院的博彩业专家伊斯瑞尔·波斯纳（Israel Posner）对笔者说。利维尔和伯格（2003年开业）这些新开的赌场很豪华，增添了很多牌桌和角子机。刚开始，赌客为了尝新会蜂拥而至，但在赌局增加的同时，如果赌客总量不跟着增加，最终只会让所有人的生意都受损。

　　收入下滑时，赌场就得更多依赖他们最钟爱的顾客群——豪赌客，顾名思义就是下大赌注的客人，他们一盘赌局就挥洒几万甚至几十万美元。业内称这类赌客为 “鲸鱼”，这时，如何撒饵、收线钓“鲸鱼”就变得非常重要。赌场用免费餐饮、免费豪华套间、免费乘坐私人飞机等各类“鱼饵”引豪赌客上钩。（赌场广告上满眼都是穿着暴露的漂亮年轻女郎，也自有其道理。）营销人员把赌场包装成声色犬马的游乐园，在那儿，工作日里的烦心事，道德、冷静、谨慎等等，全都不复存在。“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这一观念就像最古老的小偷伎俩 一样， 目的在于用小把戏转移目标人物的注意力，这样他就不会留意自己输掉的钱远远多于免费享受的实际价值。如果一个人扔下20万美元玩牌，而赌场请他乘私人飞机只需花2万美元 ，那他又赚到了什么？符合赌场胃口的“精英玩家”一个周末输掉的钱用来平衡赌场一个月的收支绰绰有余。

　　当然，按热带花园总裁罗迪欧的说法，豪赌客的“天赋各有不同”。（他是大西洋城中唯一愿意跟我谈论约翰森的赌场主管。）“如果有人所有的决策都做对了，那么庄家优势相对较小；每一百次决策中，我们可能会比玩家平均多赢一两局。还有其他21点玩家或双骰子玩家，他们不懂如何使用完美策略，跟他们玩，庄家优势就会大幅震荡。因此，赌场更愿意争抢技巧不那么高的玩家。”

　　赌场需要分辨“鲸鱼”中哪些是高手，哪些是菜鸟，然后打击前者，引诱后者，这可是门艺术。业内对高水平玩家关注甚密；一旦有人屡次得手而声名雀起，赌场也就不再对他大献殷勤了。高水平玩家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自己声名在外。有些人在赌博时还会乔装打扮一番。

　　低调的高手

　　虽然约翰森在博彩业摸爬滚打了49年，但他在大西洋城出现时却无人知晓。他身高超过一米八，虎背熊腰，光看他的身形，你永远也猜不到他曾是个骑手。 他从小在俄勒冈的塞勒姆市帮叔叔照顾赛马，15岁的时候开始骑马比赛。在他赛马骑手生涯的黄金岁月里，他基本上骨瘦如柴。他当时身高一米八五，体重只有49公斤。他配合一名内科医生，以减轻体重，他服用可加速新陈代谢的甲状腺药物控制身体的自然生长速度，靠摄入维他命为生。这种饮食方法非常苛刻，他最终不得不停止。此后，他的体型很快超过了正常比例，他开始做起管理赛马场的工作，就是这份工作把他带到了费城，当时他大约30岁。他受雇于费城公园，管理那里的赛马场 ，这个赛马场后来并入了位于本赛伦的帕克斯赌场，也就是他现在住的地方。约翰森负责那里的日常运营，包括博彩经营。他开始学到了不少赌博知识。

　　当时，博彩业还是新兴产业。而现在，根据美国博彩协会的数据，美国的商业类赌场博彩是一个产值高达340亿美元的行业，这其中还不包括印第安赌场，以及数百家赛马场和政府资助的彩票行。商业赌场遍布美国22个州，员工约有34万人。目前在43个州，彩金赌博（包括为赛马、赛狗、回力球下注）得到合法化，网上博彩在2010年从美国赌徒身上净赚逾40亿美元。过去20年间，约翰森的职业从管理赛马场转为规范新兴博彩业。他在俄勒冈、爱达荷、德克萨斯及怀俄明州担任过州政策调节员。大约十年前，他开了家公司，专门用计算机辅助赌马下注。他的公司使用的软件可分析海量数据，超过一名普通跑马预测师活上十万年才能看到的数据量，并且定义风险的精确程度在5年前也根本不可能达到。

　　用约翰森自己的话来说，他可不是“数学盲”。

　　约摸十年前，约翰森开始用心玩牌，计算与庄家对赌时于己有利的赔率。

　　与赛马相比，21点的赔率一目了然，易于计算。很多赌场的服务商店有点数图出售，点数图给出游戏中各种情况下的最佳赢牌策略。但是这些赔率是通过模拟几百万手牌估算出来的，正如约翰森所言：“我一辈子也玩不了4亿手牌”。

　　在约翰森看来，以较少的牌局进行模拟，并关注数据的变化情况更有意义。因为样本越大，数据平均值的变化范围就越小。和赌场的标准图卡相比，以600手牌局为样本绘制出的统计图波动更大，也即是说会出现更为极端的大输或大赢现象。如果下注方式和特殊规则确定下来，这一洞见显得尤为重要。道恩·约翰森也正是掌握了这些关系，才将普通赌客远远地甩在后头。

　　约翰森擅于赌博，主要在于他不愿像大多数人那样去赌。几乎99%的赌客都是走进赌池就开始赌，他不那样做。用他的话说，那是“盲目扔钱”。21点的游戏规则给庄家极大的优势，当然这不是说按庄家给出的常规你赢不了钱，玩家偶尔也能赢。但绝大部分玩家会输钱，而且玩得越久，输得越多。

　　赌场老手不会按常规玩牌，他们会争取更大利益。赌场更看重豪赌客而非普通玩家，所以愿意作出让步，主要是给赌客一定的折扣，也就是“负利回扣”。假如赌场给出10%的折扣，玩家要是输掉10万美元的话，只需付9万美元。除了这些小利，赌场还会给豪赌客其他甜头，先给玩家一笔不小的赌注，免费提供几千美元的筹码，只为了能赌起来。即便是这样，约翰森也不会开赌。他认为，虽然赌场提供几千美元的筹码，再加上10%的标准回扣，但开赌后不用几个小时，赌场便能把玩家的钱都赢了，只是赢得稍微少一些。玩家最终还是输了。

　　约翰森说，不过两年前各家赌场因陷入困境而开始铤而走险。桌上游戏收入急剧下滑，“鲸鱼”越来越少，赌场营销人员之间争夺豪赌客的竞争越来越激烈。毕竟，一名整晚都不走运的豪赌客就能决定赌场桌上游戏的月收入是盈利还是亏损。对赌场内部，这种情况加剧了营销人员与赌场经理间原本紧张的关系。营销人员总是努力推出更大的折扣，而赌博经理们想要使庄家的统计优势最大化。可赌场不断下滑的月收入，使营销人员的立场更加坚定。2010年末，大西洋城一些经济拮据的赌场开始抬高折扣，达到20%。

　　博彩业专家波斯纳称：“各家赌场开始冒更大的风险，以寻求潜在的更大收益。”约翰森也注意到，“他们开始铤而走险了。”

　　“他们开始提出的待遇，在新泽西历史上闻所未闻，”约翰森跟我说，“我从未听过还有这等事，就连凯里·派克（Kerry Packer，已故澳大利亚媒体大亨）那样的玩家也未曾有过那样的待遇。派克身家几十亿美元，进门就带着2000万美元的赌资。”

　　比起约翰森，赌场更喜欢凯里·派克（Kerry Packer）这样的“鲸鱼”

　　抓住赌场的软肋

　　赌场刚开始铤而走险，约翰森就蓄势待发要捞它们一把。他有钱下大注，有技巧赌赢，而且没那么出名，不至于引起赌场的戒备。何况他还是个“沾酒就醉的伙计”，热带花园的托尼·罗迪欧这么说他。约翰森不在乎高档待遇，他的心思全在赔率最大化上。对他而言，游戏早在踏入赌场之前就已经开始。

　　大西洋城其实认识约翰森这个人。赌场自行调查发现，他是个赌场老手，有资本下大注。不过他们并不觉得他有那么厉害，犯不上阻拦或避开他。

　　事实上，赌场在2010年年末给他打过电话，约翰森说。

　　在那之前，约翰森有一年多没在伯格塔玩了。几年来，他一直试图把它家的21点牌琢磨透，但始终没能赢大。当时他享有“终身折扣”，但每到赢局，约翰森实际上丢掉了折扣优惠。任何折扣都是如此，你必须输掉一定数额才能用上它。比如，如果你的终身折扣为输50万美元减20%，要使折扣入账，你就必须输光前面若干局赢的钱，外加50万美元。遭此状况的约翰森知道，这一临时规则已经于己无益，在那里再多玩一分钟都是浪费。

　　伯格他赌场想引诱他继续赌时，他这么解释道。

　　“那，要是我们改改规则呢？按局来算折扣？”约翰森回忆一位赌场主管的说法。

　　约翰森开始讨价还价。

　　他说，伯格塔方面刚达成协议，凯撒和热带花园就开出了相近条件，这两家一直在抢约翰森这单生意。也正是如此，约翰森才能够打败他们，各个击破，有条不紊。

　　按理说这事不可能发生。赌场使用计算机模型精准计算赔率，再开出能吸引豪赌客且庄家又不失优势的条件。“我们的模型非常精细，”罗迪欧说，“客人只要进赌场，不管他们玩什么，我们都把他们录入模型里。通过赌客玩的游戏及其玩法，我们可推知庄家优势何在；再依据他的赌术进一步推算给这个人多少（折扣）合适。 我不敢说别家赌场怎么做，但我们是那样做的。”

　　那么为何到了约翰森这里，各家赌场最终都给他让出“巨利”呢？“我只觉得有些人在算牌时，失算了。”他对采访者说道。

　　约翰森没在数学上失算过。举例来说，他愿意接受输50万减20%折扣的条件坐上牌桌，但前提是赌场愿意更改游戏规则，放弃部分对庄家有利的规定。游戏规则每做微调，约翰森都能精确算出他能获得的收益。他不愿透露他与热带花园在最后的电邮协议中达成的所有规则调整，但据我们所知，其中包括：人工洗牌并使用六副发牌器发牌；允许分牌和翻倍停叫，一次最多四手以及“软17点”（除去一张A牌，玩家手中的牌点总和为6时，玩家可以再抽一张牌，A牌既可记做1点，也可记 做11点。而对于庄家，此时必须停叫，并将手中的A牌记做11点）等条件。在他与热带花园达成最终协议时，约翰森计算，他已经把赌场的庄家优势削减到了四百分之一。此时，他与赌场的较量实际上已势均力敌，再加上他享有的折扣，他仅需赌上自己每一份赌资的80%。他要自己拿出100万美元来开赌。不过就像他后来说的那样：“你绝不会输光那100万。你输到50万时，就可以停下来，用你那20%的折扣，这样你就只欠他们40万了”。

　　惨遭约翰森血洗的三个“倒霉孩子”：左起分别是伯格塔（Borgata）、凯撒（Caesars）、热带花园（Tropicana）赌场

　　赢钱赢到手软

　　在势均力敌的赌博里，你和赌场冒的风险基本相当。但要是你运气好，开始赢钱，就没有什么能让你轻易罢手了。

　　所以，当约翰森一路疯狂取胜，优势明显时，他决定不妨继续玩下去。“我已经赢过庄家了。”他说，“当时我想的是，我花他们的钱较量，还拿折扣克着他们，就有资本再冒险一睹。”

　　按约翰森的说法，他赢到580万美元时，热带花园退出了这笔交易。伯格塔赌场在达到500万美元时不再让他玩下去。凯撒赌场的荷官则在他赢到400万后，不再往他的筹码盘里添筹码。

　　“当时我已经准备好继续玩了。”约翰森说，“然后我环顾四周，说‘你们打算给我添筹码吗？’我的托盘里已经盛满了各式各样的筹码。我觉得里面连100美元的都有。‘你们要给我添筹码吗？’他们就说，‘不，我们不玩了。’”

　　他说，他后来得知赌场有人给当时身在伦敦的经理打了电话，告诉他道恩·约翰森赢了他们“四个”。

　　“40万？”经理问道。

　　“不，是400万。”

　　所以凯撒也终止了游戏。约翰森说，当他一再表示愿意继续赌时，监赌员手指向豪赌客赌池外的一般投注楼层。在那里，玩牌要遵守赌场的常规。

　　“你可以在那里玩。”监赌员说。

　　约翰森上了楼，酣然入睡。

　　这些连胜战绩使约翰森成为了世上最着名的赌徒之一。他很惊讶，自己的故事竟上了《大西洋城新闻报》的头版。在各家赌场提交月度收入报告时，该报记者唐纳德·威特科斯基（Donald Wittkowski）撰写了这篇文章。

　　“几家赌场竟然因为同一个玩家惨遭重创，我猜30年来，这还是头一回。”约翰森告诉我，“有人把各种线索联系起来，断定这肯定是同一个人。”

　　热带花园赌场和约翰森把手言欢，邀请他回来主持一场锦标赛，但管理层不会再向他开出上次的条件了。（据约翰森说，这次还用上次谈定的规则，但折扣没有了。即便如此，他10月份又从热带花园赢走了200万。）

　　约翰森表示，他的生活并没有发生什么大变化。他没给自己买任何大件，也还生活在本赛伦的老房子里。但在过去一年，他和乔恩·邦·乔维（Jon Bon Jovi）和查理·希恩（Charlie Sheen ）相交为伍，在伦敦的一群夜店常客中间挥洒着世界上最昂贵的香槟，还为帕米拉·安德森在拉斯维加斯举办了一场生日庆典。他很享受自己在赌徒圈子里的盛名，也习惯了乘坐免费的飞机全世界到处飞——每个人都想和这位世上最有名的21点玩家玩一玩。

　　但从今以后，约翰森要想再卷走这么多钱，赌场可就不会答应了。